You are the last rose in my barren land

格差恋爱·下(歌词点文系列②)


まふ使出吃奶的劲沿马路跑了一百来米,才弓身撑着膝盖,气喘吁吁地开始拦出租车。

他上车前下意识摸摸两侧口袋——嗯…钱包在,手机在,身份证也……嗯?

身份证呢?!

まふ怔在原地,机械似地朝酒吧一点一点扭过头去,猛地咽下口水。

完了。



そらる是十二点半到的家。

客厅仍亮着灯,そらる把鞋甩在玄关旁,一抬头就看见自家父上正优雅且不失风度地捏着个白瓷杯,往嘴里灌咖啡。

“加班呢?”そらる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。

“嗯。”父上大人敷衍地应了一声,握笔在纸上专心涂涂写写。

“爸,帮个忙,”そらる将捡到的身份证往桌上一滑,“我以前听您提起过他。”

父亲不解,分神瞥了一眼。

“这不是A家(姓氏)的小少爷吗?”

“……等会,你哪来的?”父亲细想不对,慌忙起身冲着そらる大吼,“臭小子!你不会对他下手了吧!”

“……”

“不是,您能念我点好的吗,”そらる扶额,“捡的,我、捡、的。”

父亲长吁一口气,そらる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更糟糕。

そらる心中默念“不要生气不要生气”,闭眼平和呼吸许久后,开口道:“您帮我搭个线,我好还人家东西。”

父亲点点头:“正好,我最近和他们家有合作,明天要过去一趟,你跟着我吧。”

“行。”そらる笑笑,转着钥匙扣走了,步子有一蹦没一蹦的,藏着掖着的兴奋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。

“你果然还是想泡他吧。”

そらる一个不稳,差点摔跤。



第二天如约而至,そらる穿戴整齐同父亲一并前去まふ家。

“まふ,不要任性。”母亲理理まふ前额的刘海,继而伸手到后脑勺,顺了顺他的头发。自从まふ逃课事件后,家里对他的管教越发严格。

“我没兴趣交什么同辈的朋友。”まふ闷闷道。

“多交往交往以后方便合作,”母亲说,“B家是有名的小提琴世家,你也可以跟着多学点本事。”

“十分钟之内到客厅来。”没等まふ回答,母亲直接出了卧室门。

まふ跌坐在床头,两掌捂紧眼睛,久久不能语。

そらる一直东张西望,手心的身份证几乎要攥出汗来。

父亲正和那人的母亲热情地寒暄,他独自搁沙发上数盘里的糖粒,百般无聊。

“终于下来了。”穿着低奢的女人缓步到楼梯口处,一把揽过刚刚站定的少年,向そらる父亲微微欠身一笑,“这是我的儿子,まふ。”

“啊,”そらる父亲低头盯着まふ,会心地勾起嘴角,“你好啊。”

“叔叔好。”まふ语气生硬,有些不自在。

そらる父亲挑挑眉,朝客厅中央坏心眼地唤了句“そらる”,只见まふ突然睁大眼颤了三颤。

そらる难得听话地乖乖走到父亲身边,憋笑看着まふ像失了魂般的反应。

“这是我儿子,そらる。”

“阿姨您好。”そらる眨眼间换上得体的微笑,偏头向一旁的まふ伸出手,“你好,我是そらる。”

“啊……额,我……”まふ结巴道,“我是まふ。”手犹犹豫豫片刻,才颤颤巍巍握上去。

そらる笑出了声。

そらる父亲见状,识相道:“小孩一起去别的地方聊天吧,我们大人还有正事商量。”

そらる在背后给父亲比了个大拇指,另一只手搭上まふ肩膀,叫他带路。



まふ没办法,带そらる四处闲逛,最后被そらる厚脸皮要求进他的卧室。

まふ的卧室和他本人一样,软呼呼的装修风格,干净整洁。

そらる毫无顾忌地坐上床,对比之下,まふ到显得局促不已:“そらるさん……”

そらる没吱声,把手中物往空中一扔,まふ慌里慌张接住,张开手,发现自己的身份证安安静静躺在上边。

“捡到的。”

まふ“啊”了一声,又沉默下来。

そらる挠挠脸,寻思着找个话题打破如今尴尬的境地:“…你是我乐队的粉丝?”

“是的!”まふ忙道。

“我们这周会参加一个小型的乐队交流赛,你要来吗?”

まふ没有回答。

そらる疑惑道:“没时间?”

“我……”まふ叹气,“我尽量争取去看。”说罢,还暗自握了握拳。

反正翻墙也不会摔出个残疾吧。

“我不是叫你来看,”そらる手指有节奏地敲打上床垫,“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唱。”

まふ愣住了:“啊?”

“我们乐队缺个主唱,明白了?”


自己的偶像邀请自己一起唱歌。

原以为上次已是梦成,没想到惊喜像流星雨般一个接一个朝自己砸过来。

まふ觉得颇为不真实。


“可是我……”

“没有可是,”そらる走到窗边,俯视四周,仿佛在侦查些什么,“穿好你最喜欢的一套衣服,周六晚上我会来接你。”

“做好准备吧,我的仙杜瑞拉。”





这五天过得漫长,又好像只在眨眼瞬间,浑浑噩噩就来到了周六。

まふ依言穿上自己最爱的一件衬衫,却只当そらる开了句天大的玩笑。他仰躺在床上,指缝对着头顶的吊灯,光线从缝隙间穿过,刺得瞳膜生疼。

接我?怎么接?我父母会同意吗?そらる会不会被他们劈头盖脸就一顿臭骂?

接二连三的问题围绕心头,迟迟得不到答案。

沉思时,まふ隐约听见窗外有不明的响声。

“咚!”

“咚!”

“咚!”

他起身走近一看,原来是有人在用小石子砸窗户。

まふ所居住的别墅并没有设置防护栏,只是独立的一栋房子屹立在地中央,所以外人可以接近别墅四周。

まふ以为是谁的恶作剧,打算开窗户呵斥两声,结果俯下头一看,竟是背着吉他的そらる。

そらる举着一个牌子,上面端正地写着一行字:

“我来接你了。”


まふ惊讶得合不拢嘴,呆滞在窗前。

王子骑着白马来了,手里握着一束艳红色的玫瑰。

そらる继续举牌道:跳下来。

看到这行话,まふ差点一个踉跄摔下楼。

跳跳跳跳……跳楼?!

そらる没注意到他的难以置信,还张开双臂做了个催促的姿势,まふ干脆一咬牙一跺脚,三下五除二爬上窗台,两眼一闭就朝そらる的方向跳了下去,风刮着耳朵,躁动着紧绷的神经。

幸运的是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袭来,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。そらる抱紧了从天而降的仙杜瑞拉,把脑袋埋在了来人肩膀上,嘴唇擦过まふ通红的脸,そらる惯性地后倾,两人一起陷进了柔软的气垫。

そらる为了这出戏码,特地让气垫加急送货,看来效果不错,他默默在心里打了个五星好评。

そらる扶起まふ,两人在气垫上笑作一团。

そらる凑近对方,托起まふ的脸,凝视着他浅笑:“我带着南瓜车来接你了,你准备好变身了吗?”

まふ说:“时刻准备着。”




『爲了證明渺小的我,在牢籠之中詠唱。』



赶到现场时,还有三个乐队就轮到そらる他们上场了。

所幸まふ底子好,そらる匆匆令化妆师给まふ上了个淡妆,自己则是到一旁不知给谁在发短信。

まふ上台时候脚还是抖的,他对着台下黑压压一片的观众深吸了一口气。

“第一句你来起头,不介意吧?”そらる说。

“荣幸之至。”まふ答。

人生若只如初见。


表演完成的很好,台下气氛很高昂,まふ唱的也很尽兴。

也许是预感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的疯狂,まふ流下的汗水间还夹杂着泪。

——“谢谢大家!”

他带上了难以发觉的哭腔,然后侧身和そらる拥抱。


表演结束后,そらる似乎并不着急离开,反而是拉着まふ往观众席走去,まふ满腹狐疑,却在尽头见到自己父母时候睁大了眼。

“爸…妈……?”

“是我叫他们来的。”そらる捏捏まふ的手,像是要把力量传给他。

在不远处喝着伏特加的そらる爸爸也对まふ招了招手。

“叔叔阿姨,”そらる对二老深深鞠了一躬,“这次表演是我策划的,跟まふ一点关系也没有,希望你们不要责骂他。”

まふ刚想上前说些什么,そらる却把他以母鸡护崽的姿势扯到了身后:“まふ他想唱歌,非常想。”

——所以请给他这个机会。

まふ明白そらる未完的话。

久久,まふ的母亲终于长叹了一口气。

“……是我们耽误了你太久。”

まふ不可思议地看着她。

“去完成你的梦吧,我的孩子。”也许是我不应该一味地将你束缚。

そらる和まふ激动地拥抱在一起。



王子最终找到了他的灰姑娘,从此人世间的酸甜苦辣皆只剩下甜。


“我们从来没有超能力,只因拥有梦想,我们才成为了无畏的超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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